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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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蘇薇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 就算是真正看到陸壤殺人的畫面也能心如止水。
可她發現她還是高估自己了。
之前陸壤殺人的時候，她還知道閉眼，並且努力忽略那些被陸壤殺的面目全非的人。
可這次, 大概率是因為太擔心他，所以蘇薇不小心多瞄了一眼。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就做起了噩夢。
蘇薇是個學渣，她所想到的最恐怖的事情就是, 上課的時候被開火車、接龍、上黑板做題、被老師點到答題。
這次也是一樣。
夢裏，一開始是蘇薇去學校以後發現自己沒有寫作業, 被老師臭罵了一頓後, 上課被抽調站到講臺上去寫題。
黑板上面的題目真的很難, 蘇薇寫不出來，又被臭罵了一頓。
然後她就被嚇醒了。
誰能想到，來到末世之後，她依舊生活在被老師支配的恐懼裏。
蘇薇躺在那裏緩了緩, 扭頭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陸壤。
作為一個潔癖大魔王, 陸壤早就將屋子打掃幹凈了。
陳娟的精神體大概率比較難吃, 大白蛇吃到現在還在yue。
蘇薇默默偏頭, 感覺自己看多了也要yue了。
陸壤覺淺，蘇薇稍微一動他就醒了。
“嗯？”男人的手從側邊撫摸過來，捧住她的臉。
“你以後殺人的時候能不能背著我點？”
一開始，陸壤殺人的時候不背著她，她都自己想辦法避開。
後來, 可能是怕她這只脆弱的小小鳥被嚇死，陸壤開始有意無意的替她遮擋視線。
這次, 可能是因為情緒太過憤怒，所以陸壤的精神力網出現了漏洞, 好巧不巧，好死不死，蘇薇確實看到的有點多。
陸壤一直就知道蘇薇膽子小，只是末世之下，想要不看到死人是不可能的。
“或許，你得學會殺人。”陸壤捏著蘇薇的耳垂，聲音很輕，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嚇人。
別說殺人了，蘇薇連雞都沒有殺過。
她把自己躲進被子裏，拒絕回答陸壤的話。
一般來說，沈默就是回答。
小姑娘不願意殺人。
算了，有他在。
她倒也不必學著去幹這種粗活。
膽子那麽小，若是真嚇死了，可怎麽辦？
-
陸壤處理完了陳娟的屍體，直接拋屍入祠堂，並且把剛剛造好一半的祠堂又給燒了。
連著三次寺廟起火，最後一次還把領主夫人給燒死了。
聽說了這件事的領主大人終於……派他的兒子暫時從蟲洞那邊撤了回來。
第九基地的領主跟陳娟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因為兩個人的契合度很高，所以領主才會跟陳娟結婚，達成長久的合作婚姻關系。
沈流風和沈薔薔跟這位領主都沒有關系，這位領主身邊還有一個獨生子。
平日裏陳娟在的時候，還能為沈流風爭取點什麽，現在陳娟走了，沈流風和沈薔薔在這裏的地位就顯得有些尷尬。
不過幸好，沈流風還能在基地裏幫著做一點事，基地裏的民眾也比較信服他。
領主名叫周大壯，聽說曾經大小也是一個領導，今年已經五十九，馬上就要過六十大壽的年紀了，還掛旗出征去了，順便帶上了他最看重的兒子。
周大壯的兒子叫周大海，雖然也是一個哨兵，但等級沒有沈流風高，因此處處看不慣他，現在沈流風他媽死了，周大壯是第一個吹口哨的人。
“以前沒爹，現在沒媽，真是沒爹養，沒媽疼啊。”周大海笑瞇瞇地伸手拍了拍沈流風的肩膀。
一身黑色軍裝的沈流風半跪在地上，將陳娟的屍體從廢墟裏挖出來。
他的手上都是泥灰，一旁的沈薔薔幫著他一起將陳娟的屍體放入裹屍袋中。
等一下就會帶著陳娟的屍體回去入殮下葬。
靈堂已經布置好了，就在寺廟裏。
寺廟的住持帶著小和尚們已經在大廳裏念起了往生咒。
沈流風替陳娟整理儀容。
其實已經不用整理了，因為根本就沒有整理的必要。
燒黢黑啊。
蘇薇站在外面踮腳看了看，覺得大概率沒有去安慰的必要。
因為她身邊的大魔王在笑。
只要你活得夠久，你能參加完所有你恨的人的葬禮。
這也不失為鹹魚的又一夢想。
人嘛，總是要有夢想的，萬一活得夠久，實現了呢？
因為平日裏寺廟裏人流比較多，所以裏面也開了一家商鋪，類似於旅游景區那種。
賣一些小珠串，小鏈子，開過光的那種。
蘇薇和陸壤在等待的時候無聊，就摸了進去。
店鋪很大，收拾的很是整潔，坐在裏面的工作人員一看有人進來，便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沒票不能買啊。”
蘇薇掏出上次沈薔薔給她的，還沒用完的票。
工作人員立刻起來，熱情的推銷起來。
陸壤給她的戒指太大了。
蘇薇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在手指上，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就發現不見了。
她記得自己做夢的時候，老師問她為什麽戴著戒指來上學，然後讓她把戒指取下來。
蘇薇哭著說這個戒指不能取下來，是大魔王給她的。
老師說，“哪裏的大魔王有我大魔王！”
夢裏的大魔王居然成功打敗了陸壤，蘇薇委委屈屈的把戒指取了下來遞給老師，然後一覺醒來就不見了。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然後開始瘋狂找戒指。
最後在枕頭跟床墊的夾縫裏找到了。
經過這次事件，蘇薇決定還是找個項鏈把這個戒指給穿起來吧。
雖然不知道陸壤為什麽把這麽貴重的東西交給她，但如果丟了，大魔王一定會把她殺了吧。
啊啊啊這種東西你就應該放在保險箱啊！
她又不是保險箱！
“看看這個。”
店鋪裏的項鏈品種還蠻多，有一個櫃臺居然還是末世前的流行款式。
反正不管是什麽項鏈，只要開過光就是好項鏈。
女人的購物欲上來了。
蘇薇在這個店鋪裏消磨了半個小時，還沒試完。
陸壤從一開始的站著等，到坐著等，最後居然克服了他的潔癖，躺在沙發上等了。
蘇薇：……
蘇薇捏著手裏的第十條項鏈，扭頭想問陸壤好不好看的時候，發現男人已經閉眼假裝睡覺了。
蘇薇：……一點都不貼心！
“我要再試試那一盤。”
服務人員：……你最好真的買。
最後，蘇薇買了兩條沒什麽裝飾的素鏈，她跟陸壤一人一條，然後又給自己買了一個銀鐲子，因為聽說銀鐲辟邪。
再再最後，蘇薇給工作人員拿了幾張票當小費。
工作人員原本累得幾乎要垮掉的臉上立刻顯示出真心的笑容來。
“您走好，您慢走，歡迎您下次再來。”
票的威力在第九基地內跟末世前的真鈔票沒有任何區別。
客人買完東西，隨手遞給你幾張紅色真鈔當小費，這擱誰身上誰不開心？
蘇薇的項鏈已經穿上戒指戴上了。
她將戒指掩在衣服裏，然後扭頭看向陸壤手上的戒指。
他還戴著呢。
“要嗎？”
蘇薇朝陸壤展示了一下自己給他買的項鏈。
陸壤低頭看了一眼，隨手拿過，然後取下戒指，套進去。
男人的手修長漂亮，透著一股幹凈的優雅，就像是天生放在鋼琴鍵上適合拍海報的手。
戒指被穿著項鏈戴在了脖子上。
在陽光下透出耀眼的光。
沈流風站在不遠處，看到陸壤脖子上的戒指，下意識神色一怔。
他快步上前，走到陸壤面前。
陸壤站在臺階上，雙手插兜，跟站在下面的沈流風對視。
沈流風死死盯著那個戒指，雙目通紅，聲音嘶啞，“是你？”
陸壤毫不避諱，他甚至扯起了一抹笑，“是我。”
一言一答。
沈流風身後迅速跳出一只巨大的白色大熊精神體，十分激烈的朝陸壤撲上來。
陸壤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他身後的紅色精神力線如網狀般垂落而下，大熊撞到網，被禁錮在裏面，無法動彈。
沈流風雖然看不到，但明確感受到了陸壤身上強大的精神力網。
他下意識拔，出腰間的槍，對準陸壤的方向。
“為什麽？”沈流風不解。
陳娟對他們兄妹這麽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陸壤的表情依舊很淡，多殺一個人對於陸壤來說，根本就毫無影響，“因為她該死。”
“我母親！她一生坎坷……”
在蘇薇還沒看清楚的瞬間，原本站在她身邊的陸壤已經來到沈流風面前。
他一把掐住沈流風的脖子。
“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殺了你。”
陸壤的聲音低沈暗啞，透著一股戾氣。
對於陸壤來說，根本就不存在解釋這種東西。
如果不是蘇薇在身邊，沈流風根本不能活。
更何況，就算是知道了陳娟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陳娟作為沈流風的母親，沈流風又如何能不對她產生偏袒之情？
“滾。”
-
沈流風回到陳娟的靈堂，發現這裏居然已經被拆了一半。
寺廟住持和念經的小和尚們已經被周大海趕走了。
沈薔薔沒有辦法阻止，看到沈流風回來，立刻跑過來，“哥！他把媽媽的靈堂拆了！”
“現在人力物力都很緊張，我也是為了基地著想。”
周大海無奈攤手表示，他也是莫可奈何。
隨著出現越來越多高等級的哨兵，sss級別的哨兵也不再稀有。
沈流風是sss級別的哨兵，周大海雖然只有ss+++級別，但因為他有周大壯在身後撐腰，再加上沈流風平日裏打不還收，罵不還口，因此，周大海的囂張與日俱增。
周大海想趕走沈流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沈流風單手按住被周大海派人擡走的棺材，“這是我媽。”
“對啊，你也知道是你媽，不是我媽。”周大海冷笑一聲，然後指揮人趕緊把陳娟的屍體擡到後面去埋了，“晦氣。”
周大海對著陳娟的屍體吐了一口口水，那邊沈流風猛地一拳打向他。
在周大海面前，沈流風逆來順受慣了。
因此，周大海沒有想到沈流風會突然揍他一拳。
兩個人瞬間就打在了一起，靈堂毀了大半，沈薔薔又哭又喊的讓他們別打了，可是沒有用。
突然，打鬥間，一個花瓶朝沈薔薔砸了過去。
那是周大海扔的。
沈流風猛地側身，一把拉住沈薔薔。
花瓶砸到他腦袋上。
沈薔薔嚇傻了。
“哥，哥！”
鮮血從沈流風的頭上往下淌。
周大海趁機一腳踹向他，“廢物。”
“把他媽扔後山上去。”
-
最近多雨。
陳娟的屍體被隨意扔在後山上。
沈流風踉蹌著跪下來，使勁裹緊陳娟身上的衣物，可是這些嶄新的衣物很快就會雨水濺起的淤泥水沾濕了。
陳娟連最後的體面也沒了。
沈薔薔撐著傘過來，她跪在沈流風身邊，替他和陳娟撐傘。
沈流風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雨水沖刷掉他臉上和身上的血汙。
“哥，媽媽已經走了。”
“為什麽，為什麽……”
沈流風低聲呢喃著，撐在地上的手逐漸握緊，滿掌淤泥。
黑色的軍裝濕了一半，他跪在那裏，眼眶裏泛出猩紅的血色。
“哥，你怎麽了？”
沈薔薔不是向導，因此，她看不出來這是沈流風因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精神力紊亂了。
這樣的情況是比較危險的。
沈流風身上沒有帶撫慰劑，沈薔薔也不懂。
幸好，沈流風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抵抗住了。
他滿身濕漉的起身，擡目看向腳下的第九基地。
蒼茫煙雨之中，第九基地如同一座佇立在那裏的暗巢。
-
在距離第九基地不遠的一間學校內有一處古怪的蟲洞，裏面的蟲族長了一張人臉，下面卻是蟲族的身體。
這跟世界第十大奇跡有什麽區別？
一時間，眾多人士紛紛過去打卡，然後被第九基地的人攔在了外面。
因為這個蟲族極度兇殘，它最喜歡的就是擰斷別人的脖子，然後撕下人臉，給自己貼上，所以在發生了這麽多兇殘事件之後，第九基地的人終於行動，將這所學校給圍了起來。
敢情這是一只喜歡給自己做整容手術的蟲族。
不是，別人家約會都去游樂園、看電影，誰家約會來學校啊！
剛剛做了三天噩夢，在夢裏不是忘記寫作業被罵，就是開火車答不出來瘋狂抄題的蘇薇生無可戀地看著面前的學校停頓三秒，然後扭頭看向身旁站著的陸壤。
“聽說這裏有個人面蟲族。”
所以呢？
“帶你來看看。”
呵，呵呵呵呵。
這跟帶相親對象去看花瓶美人有什麽區別？
誰家約會去看花瓶美人啊！而且花瓶美人的騙局早在八百年前就被揭穿了好嗎？
你還不如帶我去賣藝更顯得艱苦樸素，有難共度呢。
我在前面跳舞，你在後面玩蛇，保準比這人面蟲族來的賺錢。
“餵，你們也是來看人面蟲族的？”一道聲音小心翼翼的在兩人身後響起。
蘇薇扭頭，正對上一臺手機。
蘇薇：……
“嗨，家人們，今天碰到一對帥哥美女也來看人面蟲族。雖然這裏被第九基地管控了，但我大膽總是有辦法找到路子進來。”
這個學校看似只有兩個門，實際上有三個門，還有一個本不是門，走的人多了，就變成了門。
羅大勇說自己曾經是這裏的學生，知道有個門能進去，就要帶著蘇薇和陸壤去。
“你直播？”
“嗨，錄像，這裏沒有網，我回去再剪輯，發網上，你們介意我把你們發網上嗎？”
“還是打個碼吧。”蘇薇道：“長得太好看了也是一種煩惱。”
羅大勇：……
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你也太實誠了。
羅大勇的手機通著一個充電寶，他舉著手機支架，開始給家人們介紹起了這所學校。
這是一所高中，末世之後就廢棄了。
三個月前，這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蟲洞。
末世之後，蟲洞大大小小根本就數不清，因為沒有造成惡劣的傷人事故，所以一開始是被閑置的。
直到第一個人類的死亡。
那是一個成年男性，一個等級很低的s級別哨兵。
第九基地不像其它基地，哨兵需要自己領取任務。第九基地因為哨兵數量稀少，所以都歸編給了基地，屬於基地隊伍，吃基地飯的，平日裏就是養著，到有用的時候才帶出去。
這哨兵也是倒黴。
他原本想去的是不遠處的釀酒廠，沒想到走錯了路，進了這個學校，看到了這個蟲洞。
很小一個，才拳頭大。
哨兵不以為意，甚至還上前查看。
突然，拳頭大小的蟲洞內飛出一只人面蛛，細長的爪子直接就抓在了他臉上。
然後下一刻，他的臉就被抓得血肉模糊，直接被撕扯了下來。
這樣的傷還不至於致命，哨兵滿臉是血的拼命逃跑。可最後卻倒在了基地大門口，因為這只蟲族帶毒，所以他是被毒死的。
第二個死亡的人就是被派過去調查的人。
其實過去調查這件事的一共有五個人，四個哨兵，一個向導。
其餘幾人僥幸逃脫，剩下最後一個哨兵，被人面蛛抓了臉，一開始看不出異常，上了車，到了基地大門口，也是一命嗚呼。
由此得出結論，如果被抓了，那麽你的存活時間就是從洞穴到基地大門口。
人面蛛這個名字是第九基地給它取的。
為了警告第九基地裏面的人不要靠近它，還將它兇殘的殺人視頻給放了出來。
沒有打馬賽克的那種。
可架不住有人喜歡作死啊。
就是那種天生喜歡冒險的冒險家。
聽說已經有很多冒險家在裏面冒險完了，臉皮都被扒光了。
羅大勇稱呼他自己為冒險家七號。
“家人們，這位是冒險家八號，這位是九號。”
蘇薇對自己的九號非常不滿。
“我要八號。”
刻在骨子裏的封建迷信。
除了發發發，哪哪都不要。
羅大勇迅速替蘇薇切換她的號碼，“好的，這位是八號，那位是九號。”
雖然有大魔王在身邊，不會有什麽危險啦，但當蘇薇看到空蕩蕩，陰森森，沒有人氣的房子時，還是忍不住抖了抖身體。
太陰森了。
有個說法是，房子不住人，沒有人氣會壞。
這所學校因為長年沒有人住，所以到處都顯得十分頹廢，哪裏都透著一股陰郁氣。
羅大勇的網民叫羅大膽。
聽說這是算命先生給他起的名字。
只要改了這個名字，他就會大富大貴。
“哎，你們是哨兵還是向導？”
陸壤太斯文，羅大勇看不出來他是不是哨兵。
蘇薇太弱，看起來也不太像向導。
對於羅大勇這種只有s等級的哨兵來說，因為太過弱小，所以他甚至連陸壤身上神級哨兵的氣質都忽略了。
這就跟螞蟻看不到大象一樣吧。
“不是。”陸壤顯然是懶得搭理他。
羅大勇立刻拍胸脯道：“別怕，到時候我保護你們。”說完，他扭頭看向鏡頭，“家人們吶，這年頭居然還有普通人情侶能活著，真是不容易啊！”
蘇薇：……你一個區區的s級別哨兵，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其實這是我第一次進蟲洞。”
怪不得。
“我之前都是在基地內訓練的，我上過基地大學，今年剛剛畢業，剛畢業的大學生是不會被分配進入蟲洞的，還能考基地文藝編，成為基地公務員，比老人要求低一些。”
這就是傳說中的新手保護期？
“不過我上大學的時候就對蟲洞很好奇了，聽說這裏撤了一半的哨兵走，我才有機會溜進來。”
年少不知基地編制好，末日的盡頭居然還是公務員。
周大海帶走了一小部分哨兵，回去給陳娟奔喪（？）。
周大海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他也不喜歡陳娟。
俗話說，臭味相投。
周大海跟陳娟雖然都臭，但兩個人不投機。
周大海知道這個女人是為什麽會跟他爸在一起的。
不就是貪圖他爸是基地領主嘛。
他爸有很多女人，就連這次去蟲洞都帶著呢。
陳娟只是眾多女人之中，匹配率跟他爸最高的那個。因此，他爸才會跟陳娟結婚。
男人嘛，只有掛到墻上才老實。
因為周大壯女人很多，所以跟陳娟關系其實不算好。
陳娟也不喜歡周大壯，正如周大海猜測的一樣，她會跟周大壯結婚，都是因為他基地領主的身份。
陳娟作為向導，年紀也不小了。
經過研究，向導和哨兵的能力會隨著年紀逐步削弱。
在四十歲左右的時候到達高峰期。
當然，每個人的高峰期都不一樣。
陳娟的高峰期已經過了，因此，她迫切的需要一個安身之所。
“只是一個賤女人，死了就死了，周大壯還要讓我回來給這個女人奔喪，真煩。”周大海一邊抱怨，一邊往自己的屋子裏去，路過某一個偏僻小院子的時候，看到沈薔薔晾曬在外面的衣物，突然起了心思。
周大海跟他爸一樣，喜歡犯全天下男人都喜歡犯的錯誤。
他雖然有女朋友，依靠基地的匹配率機器匹配出來的，但並不妨礙他劈腿。
男人嘛，都不一樣。
周大海翻墻進入沈薔薔的院子裏，隨手扯了一件沈薔薔的貼身衣物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一股肥皂味。
“你在幹什麽！”
沈薔薔剛剛把沈流風勸回去，將兩人被雨水打濕的衣物換下來。
這天也是奇怪，剛才還下雨，現在就雨停了，甚至出了太陽。
沈薔薔的院子裏連洗衣機都沒有，更別說什麽烘幹機了。
她洗了衣物，就只能晾在外面的竹竿上。
“你身上穿的，哪一件不是我周家給你的？”周大海一點都不懼。
沈薔薔被氣得惡心。
她沖過去，一把搶走周大海手裏自己的衣物。
周大海卻不肯放手。
一件衣服被撕扯著。
沈薔薔被氣得面色通紅。
“仔細看看，你倒是還有幾分姿色。”
周大海突然伸手摸了摸沈薔薔的臉。
沈薔薔被嚇白了臉。
周大海卻更加得寸進尺，“現在你媽死了，我聽說你哥也瘋了？這樣吧，你跟我，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說著話，周大海就要動手。
沈薔薔轉身往裏跑。
沒跑出三步，身後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沈流風拿著槍出來了。
周大海笑了，“孬種，你敢開槍嗎？”
沈流風面色慘白，表情平靜，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周大海的精神體被貫穿。
也幸好只是打到了精神體。
在子彈襲來的那一刻，精神體出來替周大海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沈流風，你瘋了！”
是的，他是瘋了。
沈流風對著周大海繼續開槍。
沈薔薔站在旁邊，都被嚇傻了，直到她反應過來，才發現周大海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周大海的精神體似乎還想要掙紮，被沈流風的熊按在了地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沈流風的精神力已經達到sss+級別。
原來他不是瘋了，是進階了。
周大海被沈流風按在地上捶打。
被揍得面目全非。
最後剩下一口氣，沈流風沾著血的手握著槍，用力懟住周大海的太陽穴。
“哥……”沈流風身邊傳來沈薔薔顫抖的聲音。
沈流風偏頭看她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
“啪嗒”一聲，年久失修的燈罩從上面掉了下來。
走在最前面的羅大勇猛地一下跳起來，真的就是跳起來，跟受到驚嚇的貓一樣，一下子竄老高，然後蹦跶到地上的時候還踩到了地上的小石子，崴了腳。
蘇薇低頭，看向坐在自己腳邊的羅大勇。
羅大勇顯然是覺得在美女面前丟臉了。
他立刻忍著疼痛站起來，然後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
一頭豎著尾巴的……“狼，沒見過吧，我這是狼。”羅大勇驕傲道。
蘇薇轉頭看了一眼那狗，然後又轉頭看一眼羅大勇。
“可是……”蘇薇面露嫌棄，“它在吃sh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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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薇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 就算是真正看到陸壤殺人的畫面也能心如止水。
可她發現她還是高估自己了。
之前陸壤殺人的時候，她還知道閉眼，並且努力忽略那些被陸壤殺的面目全非的人。
可這次, 大概率是因為太擔心他，所以蘇薇不小心多瞄了一眼。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就做起了噩夢。
蘇薇是個學渣，她所想到的最恐怖的事情就是, 上課的時候被開火車、接龍、上黑板做題、被老師點到答題。
這次也是一樣。
夢裏，一開始是蘇薇去學校以後發現自己沒有寫作業, 被老師臭罵了一頓後, 上課被抽調站到講臺上去寫題。
黑板上面的題目真的很難, 蘇薇寫不出來，又被臭罵了一頓。
然後她就被嚇醒了。
誰能想到，來到末世之後，她依舊生活在被老師支配的恐懼裏。
蘇薇躺在那裏緩了緩, 扭頭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陸壤。
作為一個潔癖大魔王, 陸壤早就將屋子打掃幹凈了。
陳娟的精神體大概率比較難吃, 大白蛇吃到現在還在yue。
蘇薇默默偏頭, 感覺自己看多了也要yue了。
陸壤覺淺，蘇薇稍微一動他就醒了。
“嗯？”男人的手從側邊撫摸過來，捧住她的臉。
“你以後殺人的時候能不能背著我點？”
一開始，陸壤殺人的時候不背著她，她都自己想辦法避開。
後來, 可能是怕她這只脆弱的小小鳥被嚇死，陸壤開始有意無意的替她遮擋視線。
這次, 可能是因為情緒太過憤怒，所以陸壤的精神力網出現了漏洞, 好巧不巧，好死不死，蘇薇確實看到的有點多。
陸壤一直就知道蘇薇膽子小，只是末世之下，想要不看到死人是不可能的。
“或許，你得學會殺人。”陸壤捏著蘇薇的耳垂，聲音很輕，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嚇人。
別說殺人了，蘇薇連雞都沒有殺過。
她把自己躲進被子裏，拒絕回答陸壤的話。
一般來說，沈默就是回答。
小姑娘不願意殺人。
算了，有他在。
她倒也不必學著去幹這種粗活。
膽子那麽小，若是真嚇死了，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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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壤處理完了陳娟的屍體，直接拋屍入祠堂，並且把剛剛造好一半的祠堂又給燒了。
連著三次寺廟起火，最後一次還把領主夫人給燒死了。
聽說了這件事的領主大人終於……派他的兒子暫時從蟲洞那邊撤了回來。
第九基地的領主跟陳娟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因為兩個人的契合度很高，所以領主才會跟陳娟結婚，達成長久的合作婚姻關系。
沈流風和沈薔薔跟這位領主都沒有關系，這位領主身邊還有一個獨生子。
平日裏陳娟在的時候，還能為沈流風爭取點什麽，現在陳娟走了，沈流風和沈薔薔在這裏的地位就顯得有些尷尬。
不過幸好，沈流風還能在基地裏幫著做一點事，基地裏的民眾也比較信服他。
領主名叫周大壯，聽說曾經大小也是一個領導，今年已經五十九，馬上就要過六十大壽的年紀了，還掛旗出征去了，順便帶上了他最看重的兒子。
周大壯的兒子叫周大海，雖然也是一個哨兵，但等級沒有沈流風高，因此處處看不慣他，現在沈流風他媽死了，周大壯是第一個吹口哨的人。
“以前沒爹，現在沒媽，真是沒爹養，沒媽疼啊。”周大海笑瞇瞇地伸手拍了拍沈流風的肩膀。
一身黑色軍裝的沈流風半跪在地上，將陳娟的屍體從廢墟裏挖出來。
他的手上都是泥灰，一旁的沈薔薔幫著他一起將陳娟的屍體放入裹屍袋中。
等一下就會帶著陳娟的屍體回去入殮下葬。
靈堂已經布置好了，就在寺廟裏。
寺廟的住持帶著小和尚們已經在大廳裏念起了往生咒。
沈流風替陳娟整理儀容。
其實已經不用整理了，因為根本就沒有整理的必要。
燒黢黑啊。
蘇薇站在外面踮腳看了看，覺得大概率沒有去安慰的必要。
因為她身邊的大魔王在笑。
只要你活得夠久，你能參加完所有你恨的人的葬禮。
這也不失為鹹魚的又一夢想。
人嘛，總是要有夢想的，萬一活得夠久，實現了呢？
因為平日裏寺廟裏人流比較多，所以裏面也開了一家商鋪，類似於旅游景區那種。
賣一些小珠串，小鏈子，開過光的那種。
蘇薇和陸壤在等待的時候無聊，就摸了進去。
店鋪很大，收拾的很是整潔，坐在裏面的工作人員一看有人進來，便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沒票不能買啊。”
蘇薇掏出上次沈薔薔給她的，還沒用完的票。
工作人員立刻起來，熱情的推銷起來。
陸壤給她的戒指太大了。
蘇薇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在手指上，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就發現不見了。
她記得自己做夢的時候，老師問她為什麽戴著戒指來上學，然後讓她把戒指取下來。
蘇薇哭著說這個戒指不能取下來，是大魔王給她的。
老師說，“哪裏的大魔王有我大魔王！”
夢裏的大魔王居然成功打敗了陸壤，蘇薇委委屈屈的把戒指取了下來遞給老師，然後一覺醒來就不見了。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然後開始瘋狂找戒指。
最後在枕頭跟床墊的夾縫裏找到了。
經過這次事件，蘇薇決定還是找個項鏈把這個戒指給穿起來吧。
雖然不知道陸壤為什麽把這麽貴重的東西交給她，但如果丟了，大魔王一定會把她殺了吧。
啊啊啊這種東西你就應該放在保險箱啊！
她又不是保險箱！
“看看這個。”
店鋪裏的項鏈品種還蠻多，有一個櫃臺居然還是末世前的流行款式。
反正不管是什麽項鏈，只要開過光就是好項鏈。
女人的購物欲上來了。
蘇薇在這個店鋪裏消磨了半個小時，還沒試完。
陸壤從一開始的站著等，到坐著等，最後居然克服了他的潔癖，躺在沙發上等了。
蘇薇：……
蘇薇捏著手裏的第十條項鏈，扭頭想問陸壤好不好看的時候，發現男人已經閉眼假裝睡覺了。
蘇薇：……一點都不貼心！
“我要再試試那一盤。”
服務人員：……你最好真的買。
最後，蘇薇買了兩條沒什麽裝飾的素鏈，她跟陸壤一人一條，然後又給自己買了一個銀鐲子，因為聽說銀鐲辟邪。
再再最後，蘇薇給工作人員拿了幾張票當小費。
工作人員原本累得幾乎要垮掉的臉上立刻顯示出真心的笑容來。
“您走好，您慢走，歡迎您下次再來。”
票的威力在第九基地內跟末世前的真鈔票沒有任何區別。
客人買完東西，隨手遞給你幾張紅色真鈔當小費，這擱誰身上誰不開心？
蘇薇的項鏈已經穿上戒指戴上了。
她將戒指掩在衣服裏，然後扭頭看向陸壤手上的戒指。
他還戴著呢。
“要嗎？”
蘇薇朝陸壤展示了一下自己給他買的項鏈。
陸壤低頭看了一眼，隨手拿過，然後取下戒指，套進去。
男人的手修長漂亮，透著一股幹凈的優雅，就像是天生放在鋼琴鍵上適合拍海報的手。
戒指被穿著項鏈戴在了脖子上。
在陽光下透出耀眼的光。
沈流風站在不遠處，看到陸壤脖子上的戒指，下意識神色一怔。
他快步上前，走到陸壤面前。
陸壤站在臺階上，雙手插兜，跟站在下面的沈流風對視。
沈流風死死盯著那個戒指，雙目通紅，聲音嘶啞，“是你？”
陸壤毫不避諱，他甚至扯起了一抹笑，“是我。”
一言一答。
沈流風身後迅速跳出一只巨大的白色大熊精神體，十分激烈的朝陸壤撲上來。
陸壤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他身後的紅色精神力線如網狀般垂落而下，大熊撞到網，被禁錮在裏面，無法動彈。
沈流風雖然看不到，但明確感受到了陸壤身上強大的精神力網。
他下意識拔，出腰間的槍，對準陸壤的方向。
“為什麽？”沈流風不解。
陳娟對他們兄妹這麽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陸壤的表情依舊很淡，多殺一個人對於陸壤來說，根本就毫無影響，“因為她該死。”
“我母親！她一生坎坷……”
在蘇薇還沒看清楚的瞬間，原本站在她身邊的陸壤已經來到沈流風面前。
他一把掐住沈流風的脖子。
“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殺了你。”
陸壤的聲音低沈暗啞，透著一股戾氣。
對於陸壤來說，根本就不存在解釋這種東西。
如果不是蘇薇在身邊，沈流風根本不能活。
更何況，就算是知道了陳娟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陳娟作為沈流風的母親，沈流風又如何能不對她產生偏袒之情？
“滾。”
-
沈流風回到陳娟的靈堂，發現這裏居然已經被拆了一半。
寺廟住持和念經的小和尚們已經被周大海趕走了。
沈薔薔沒有辦法阻止，看到沈流風回來，立刻跑過來，“哥！他把媽媽的靈堂拆了！”
“現在人力物力都很緊張，我也是為了基地著想。”
周大海無奈攤手表示，他也是莫可奈何。
隨著出現越來越多高等級的哨兵，sss級別的哨兵也不再稀有。
沈流風是sss級別的哨兵，周大海雖然只有ss+++級別，但因為他有周大壯在身後撐腰，再加上沈流風平日裏打不還收，罵不還口，因此，周大海的囂張與日俱增。
周大海想趕走沈流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沈流風單手按住被周大海派人擡走的棺材，“這是我媽。”
“對啊，你也知道是你媽，不是我媽。”周大海冷笑一聲，然後指揮人趕緊把陳娟的屍體擡到後面去埋了，“晦氣。”
周大海對著陳娟的屍體吐了一口口水，那邊沈流風猛地一拳打向他。
在周大海面前，沈流風逆來順受慣了。
因此，周大海沒有想到沈流風會突然揍他一拳。
兩個人瞬間就打在了一起，靈堂毀了大半，沈薔薔又哭又喊的讓他們別打了，可是沒有用。
突然，打鬥間，一個花瓶朝沈薔薔砸了過去。
那是周大海扔的。
沈流風猛地側身，一把拉住沈薔薔。
花瓶砸到他腦袋上。
沈薔薔嚇傻了。
“哥，哥！”
鮮血從沈流風的頭上往下淌。
周大海趁機一腳踹向他，“廢物。”
“把他媽扔後山上去。”
-
最近多雨。
陳娟的屍體被隨意扔在後山上。
沈流風踉蹌著跪下來，使勁裹緊陳娟身上的衣物，可是這些嶄新的衣物很快就會雨水濺起的淤泥水沾濕了。
陳娟連最後的體面也沒了。
沈薔薔撐著傘過來，她跪在沈流風身邊，替他和陳娟撐傘。
沈流風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雨水沖刷掉他臉上和身上的血汙。
“哥，媽媽已經走了。”
“為什麽，為什麽……”
沈流風低聲呢喃著，撐在地上的手逐漸握緊，滿掌淤泥。
黑色的軍裝濕了一半，他跪在那裏，眼眶裏泛出猩紅的血色。
“哥，你怎麽了？”
沈薔薔不是向導，因此，她看不出來這是沈流風因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精神力紊亂了。
這樣的情況是比較危險的。
沈流風身上沒有帶撫慰劑，沈薔薔也不懂。
幸好，沈流風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抵抗住了。
他滿身濕漉的起身，擡目看向腳下的第九基地。
蒼茫煙雨之中，第九基地如同一座佇立在那裏的暗巢。
-
在距離第九基地不遠的一間學校內有一處古怪的蟲洞，裏面的蟲族長了一張人臉，下面卻是蟲族的身體。
這跟世界第十大奇跡有什麽區別？
一時間，眾多人士紛紛過去打卡，然後被第九基地的人攔在了外面。
因為這個蟲族極度兇殘，它最喜歡的就是擰斷別人的脖子，然後撕下人臉，給自己貼上，所以在發生了這麽多兇殘事件之後，第九基地的人終於行動，將這所學校給圍了起來。
敢情這是一只喜歡給自己做整容手術的蟲族。
不是，別人家約會都去游樂園、看電影，誰家約會來學校啊！
剛剛做了三天噩夢，在夢裏不是忘記寫作業被罵，就是開火車答不出來瘋狂抄題的蘇薇生無可戀地看著面前的學校停頓三秒，然後扭頭看向身旁站著的陸壤。
“聽說這裏有個人面蟲族。”
所以呢？
“帶你來看看。”
呵，呵呵呵呵。
這跟帶相親對象去看花瓶美人有什麽區別？
誰家約會去看花瓶美人啊！而且花瓶美人的騙局早在八百年前就被揭穿了好嗎？
你還不如帶我去賣藝更顯得艱苦樸素，有難共度呢。
我在前面跳舞，你在後面玩蛇，保準比這人面蟲族來的賺錢。
“餵，你們也是來看人面蟲族的？”一道聲音小心翼翼的在兩人身後響起。
蘇薇扭頭，正對上一臺手機。
蘇薇：……
“嗨，家人們，今天碰到一對帥哥美女也來看人面蟲族。雖然這裏被第九基地管控了，但我大膽總是有辦法找到路子進來。”
這個學校看似只有兩個門，實際上有三個門，還有一個本不是門，走的人多了，就變成了門。
羅大勇說自己曾經是這裏的學生，知道有個門能進去，就要帶著蘇薇和陸壤去。
“你直播？”
“嗨，錄像，這裏沒有網，我回去再剪輯，發網上，你們介意我把你們發網上嗎？”
“還是打個碼吧。”蘇薇道：“長得太好看了也是一種煩惱。”
羅大勇：……
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你也太實誠了。
羅大勇的手機通著一個充電寶，他舉著手機支架，開始給家人們介紹起了這所學校。
這是一所高中，末世之後就廢棄了。
三個月前，這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蟲洞。
末世之後，蟲洞大大小小根本就數不清，因為沒有造成惡劣的傷人事故，所以一開始是被閑置的。
直到第一個人類的死亡。
那是一個成年男性，一個等級很低的s級別哨兵。
第九基地不像其它基地，哨兵需要自己領取任務。第九基地因為哨兵數量稀少，所以都歸編給了基地，屬於基地隊伍，吃基地飯的，平日裏就是養著，到有用的時候才帶出去。
這哨兵也是倒黴。
他原本想去的是不遠處的釀酒廠，沒想到走錯了路，進了這個學校，看到了這個蟲洞。
很小一個，才拳頭大。
哨兵不以為意，甚至還上前查看。
突然，拳頭大小的蟲洞內飛出一只人面蛛，細長的爪子直接就抓在了他臉上。
然後下一刻，他的臉就被抓得血肉模糊，直接被撕扯了下來。
這樣的傷還不至於致命，哨兵滿臉是血的拼命逃跑。可最後卻倒在了基地大門口，因為這只蟲族帶毒，所以他是被毒死的。
第二個死亡的人就是被派過去調查的人。
其實過去調查這件事的一共有五個人，四個哨兵，一個向導。
其餘幾人僥幸逃脫，剩下最後一個哨兵，被人面蛛抓了臉，一開始看不出異常，上了車，到了基地大門口，也是一命嗚呼。
由此得出結論，如果被抓了，那麽你的存活時間就是從洞穴到基地大門口。
人面蛛這個名字是第九基地給它取的。
為了警告第九基地裏面的人不要靠近它，還將它兇殘的殺人視頻給放了出來。
沒有打馬賽克的那種。
可架不住有人喜歡作死啊。
就是那種天生喜歡冒險的冒險家。
聽說已經有很多冒險家在裏面冒險完了，臉皮都被扒光了。
羅大勇稱呼他自己為冒險家七號。
“家人們，這位是冒險家八號，這位是九號。”
蘇薇對自己的九號非常不滿。
“我要八號。”
刻在骨子裏的封建迷信。
除了發發發，哪哪都不要。
羅大勇迅速替蘇薇切換她的號碼，“好的，這位是八號，那位是九號。”
雖然有大魔王在身邊，不會有什麽危險啦，但當蘇薇看到空蕩蕩，陰森森，沒有人氣的房子時，還是忍不住抖了抖身體。
太陰森了。
有個說法是，房子不住人，沒有人氣會壞。
這所學校因為長年沒有人住，所以到處都顯得十分頹廢，哪裏都透著一股陰郁氣。
羅大勇的網民叫羅大膽。
聽說這是算命先生給他起的名字。
只要改了這個名字，他就會大富大貴。
“哎，你們是哨兵還是向導？”
陸壤太斯文，羅大勇看不出來他是不是哨兵。
蘇薇太弱，看起來也不太像向導。
對於羅大勇這種只有s等級的哨兵來說，因為太過弱小，所以他甚至連陸壤身上神級哨兵的氣質都忽略了。
這就跟螞蟻看不到大象一樣吧。
“不是。”陸壤顯然是懶得搭理他。
羅大勇立刻拍胸脯道：“別怕，到時候我保護你們。”說完，他扭頭看向鏡頭，“家人們吶，這年頭居然還有普通人情侶能活著，真是不容易啊！”
蘇薇：……你一個區區的s級別哨兵，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其實這是我第一次進蟲洞。”
怪不得。
“我之前都是在基地內訓練的，我上過基地大學，今年剛剛畢業，剛畢業的大學生是不會被分配進入蟲洞的，還能考基地文藝編，成為基地公務員，比老人要求低一些。”
這就是傳說中的新手保護期？
“不過我上大學的時候就對蟲洞很好奇了，聽說這裏撤了一半的哨兵走，我才有機會溜進來。”
年少不知基地編制好，末日的盡頭居然還是公務員。
周大海帶走了一小部分哨兵，回去給陳娟奔喪（？）。
周大海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他也不喜歡陳娟。
俗話說，臭味相投。
周大海跟陳娟雖然都臭，但兩個人不投機。
周大海知道這個女人是為什麽會跟他爸在一起的。
不就是貪圖他爸是基地領主嘛。
他爸有很多女人，就連這次去蟲洞都帶著呢。
陳娟只是眾多女人之中，匹配率跟他爸最高的那個。因此，他爸才會跟陳娟結婚。
男人嘛，只有掛到墻上才老實。
因為周大壯女人很多，所以跟陳娟關系其實不算好。
陳娟也不喜歡周大壯，正如周大海猜測的一樣，她會跟周大壯結婚，都是因為他基地領主的身份。
陳娟作為向導，年紀也不小了。
經過研究，向導和哨兵的能力會隨著年紀逐步削弱。
在四十歲左右的時候到達高峰期。
當然，每個人的高峰期都不一樣。
陳娟的高峰期已經過了，因此，她迫切的需要一個安身之所。
“只是一個賤女人，死了就死了，周大壯還要讓我回來給這個女人奔喪，真煩。”周大海一邊抱怨，一邊往自己的屋子裏去，路過某一個偏僻小院子的時候，看到沈薔薔晾曬在外面的衣物，突然起了心思。
周大海跟他爸一樣，喜歡犯全天下男人都喜歡犯的錯誤。
他雖然有女朋友，依靠基地的匹配率機器匹配出來的，但並不妨礙他劈腿。
男人嘛，都不一樣。
周大海翻墻進入沈薔薔的院子裏，隨手扯了一件沈薔薔的貼身衣物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一股肥皂味。
“你在幹什麽！”
沈薔薔剛剛把沈流風勸回去，將兩人被雨水打濕的衣物換下來。
這天也是奇怪，剛才還下雨，現在就雨停了，甚至出了太陽。
沈薔薔的院子裏連洗衣機都沒有，更別說什麽烘幹機了。
她洗了衣物，就只能晾在外面的竹竿上。
“你身上穿的，哪一件不是我周家給你的？”周大海一點都不懼。
沈薔薔被氣得惡心。
她沖過去，一把搶走周大海手裏自己的衣物。
周大海卻不肯放手。
一件衣服被撕扯著。
沈薔薔被氣得面色通紅。
“仔細看看，你倒是還有幾分姿色。”
周大海突然伸手摸了摸沈薔薔的臉。
沈薔薔被嚇白了臉。
周大海卻更加得寸進尺，“現在你媽死了，我聽說你哥也瘋了？這樣吧，你跟我，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說著話，周大海就要動手。
沈薔薔轉身往裏跑。
沒跑出三步，身後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沈流風拿著槍出來了。
周大海笑了，“孬種，你敢開槍嗎？”
沈流風面色慘白，表情平靜，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周大海的精神體被貫穿。
也幸好只是打到了精神體。
在子彈襲來的那一刻，精神體出來替周大海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沈流風，你瘋了！”
是的，他是瘋了。
沈流風對著周大海繼續開槍。
沈薔薔站在旁邊，都被嚇傻了，直到她反應過來，才發現周大海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周大海的精神體似乎還想要掙紮，被沈流風的熊按在了地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沈流風的精神力已經達到sss+級別。
原來他不是瘋了，是進階了。
周大海被沈流風按在地上捶打。
被揍得面目全非。
最後剩下一口氣，沈流風沾著血的手握著槍，用力懟住周大海的太陽穴。
“哥……”沈流風身邊傳來沈薔薔顫抖的聲音。
沈流風偏頭看她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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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聲，年久失修的燈罩從上面掉了下來。
走在最前面的羅大勇猛地一下跳起來，真的就是跳起來，跟受到驚嚇的貓一樣，一下子竄老高，然後蹦跶到地上的時候還踩到了地上的小石子，崴了腳。
蘇薇低頭，看向坐在自己腳邊的羅大勇。
羅大勇顯然是覺得在美女面前丟臉了。
他立刻忍著疼痛站起來，然後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
一頭豎著尾巴的……“狼，沒見過吧，我這是狼。”羅大勇驕傲道。
蘇薇轉頭看了一眼那狗，然後又轉頭看一眼羅大勇。
“可是……”蘇薇面露嫌棄，“它在吃sh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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